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飞鱼 [复制链接]

还在中学的时候，听过齐秦《纪念日》专辑里的一首歌叫《飞行鱼》，那是一盘红色调的卡带，照片上齐秦斜挎着一把吉他，闲闲随意的样子唱一首浪花四溅的歌曲：

不断侯鸟来问候穿过层层的白云回顾消失的足迹

捕捉着跳跃在海面上的飞鱼慢慢的卸下身上厚重的外衣

摆脱冰冻的旋涡摆脱冰冷的旋涡走向你曾经栖息的土地

摆脱摆脱冰冻的沉默摆脱摆脱冰冷的沉默投向你不曾忘记的拥抱

当时年纪小见识短，没曾想世上还有能飞的鱼，能像歌里唱的那样不断跳跃出海面的鱼这样的场景，感觉十分奇幻。

24岁那一年，我终于离开一直生于斯长于斯的闽地，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，有一段彷徨迂回的际遇，那时候还在电台做节目，尚不知道未来几何，只是决心把栏目的标题换作了“飞鱼码头”，垫上齐秦这首歌作为配乐，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每天地一遍遍重复：

摆--脱！

摆脱！

后来当然明白了，若要飞，山海莫阻，即便是鱼，也要长出翅膀。

这样过了很多年，虽然偶尔也会在网上遇到关于飞鱼的照片，知道是在遥远南方大洋上一种鱼，会短暂跳出海面。最近看到张辰亮的《海错图笔记》才算是多方位了解到这种鱼。

据张辰亮考据，中国的古籍里提到会飞的鱼，叫”文瑶鱼“，宋代《尔雅翼》：“文鳐鱼出南海，大者长尺许，有翅与尾齐。一名飞鱼，群飞海上。”能让这些鱼飞起来的是它们极度发达的胸鳍，“完全张开后，整个鱼就像一个圆形的飞碟。”不过很多胸鳍十分发达的鱼，比如豹鲂鮄，大胸鳍只是用来展示醒目的豹纹、眼斑，在求偶时，雌雄结伴张开胸鳍相伴而游，像海底的”比翼鸟“，实际上它们的身体被坚硬的鳞片包裹，很僵硬，压根儿很难飞出海面。

真正能在海面上飞起来的鱼，是飞鱼科“燕鳐属”的燕鳐，俗名“燕儿鱼”，它们常常结群行动，一旦被大鱼追赶，就跃出海面，张开鳍滑翔。燕鳐除了胸鳍，连腹鳍也很发达，所以滑行的时候好像有四个翅膀一起张开，还能用尾巴快速打水反复起飞，“遇到顺风，飞米远都没有问题。”

飞鱼属于颌针鱼目，这个目下里有5个科“大颌鳉科、飞鱼科、鱵科、秋刀鱼科、颌针鱼科”除了有翅膀的飞鱼科外，其他科的鱼往往都长着长长的上下颌，它们往往也能窜出海面，用尾鳍击打水面，在空中蹿一段距离。

在现代高速摄影技术的帮助下，海洋学家们发现无论有没有“翅膀”，飞鱼们的飞行发动器是尾鳍，它们的胸鳍在飞行时并不像鸟儿那样会震动，没有大胸鳍的长嘴颌针鱼也能蹿出海面，但是如果将飞鱼的尾鳍剪去，它们将再也无法离开海水。

晋代《吴都赋》还提到“文鳐夜飞而触纶”，说的就是这些飞鱼有一个“趋光”的习性，很早以前，渔夫们就知道在海面上点上一盏油灯，然后张开一张大网等着飞鱼自投罗网。另外，对于夜间海钓的人来说，小心不要用头灯照射海面，以免长着长长针嘴的颌针鱼飞出水面直取面门。年12月中旬，就有一个新闻，泰国有一个22岁的皇家海*士兵在训练的时候，被狗嘴鱼攻击刺穿喉咙而死。

飞鱼们大都分布在温暖水域，在热带及暖温带水域上层集结，以太平洋种类为最多，印度洋及大西洋次之。每年4-5月，它们还会从赤道附近到我国的内海产卵，飞鱼的卵细细小小，还有很多丝状物，一团团地挂在海藻上，或者渔人预先放置的挂网上，被人类收起来，送去加工，染成鲜红的颜色，送到日本料理店里做成飞鱼籽*舰。

听说在加勒比海东端的珊瑚岛国巴巴多斯，是一个盛产飞鱼的地方，这个美丽的岛各处地名都挂着”飞鱼“的名字，除了有各色飞鱼做成的名菜，海面上常能看见成群的飞鱼在浪花里穿梭，亦真亦幻，令人难以忘怀。我暗暗打算，总有一天要亲身去到那个海岛，一边听着齐秦唱的那首《飞行鱼》，一边看着海面上飞起的鱼群，体会少年时梦境如何成真。